室性心律失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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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话大兖州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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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很多的人,把兖州都念着衮州,这一“滚”,就滚得没了文化。


  真正没文化的还是兖州人,我就是其中的一个。


  那年,十三岁,第一次随父亲去兖州。谁知道这个有着很多地排车和洋车的地方,就叫兖州呢。父亲说,今天,我领你进城去看看。进了城,当时就说是到了城里。


  当时,对城里的印象是小和尚下了山的印象:城里的老虎,比我们村的老虎脸白,穿得也干净,从旁边走过去,还能闻到雪花膏的香味,这香味儿,隔开了一个农村孩子和城市人的心理距离,也唤起了一个少年朦胧而不确定的意识。


  知道自己和兖州有关是在上四年级的时候,老师把一封信交给我,让我带回家去给父母,从信封上,我看到了“山东省兖州县道沟公社巨王林村华家街”,其它的字,都还认识,就是这个上下结构的六兄,我念成了滚。老师一听就说,滚,那叫盐,兖州的兖。还滚呢。快滚回家吧!


  从此,我知道,这个被人误读作“滚”的字,念“兖”。这个兖,在字典里仅做为地名使用,而且,自己就是兖州这地方的人。


  兖州是什么?兖州在我的意识里是城里,城里好象才叫兖州,城里抹着香喷喷的白浆糊的人,才是兖州人,而自己不过是兖州的乡下人。


  兖州人爱抱怨。


  他们最爱抱怨的,几乎是人人都抱怨的,是兖州县委。


  当年,兖州县委把一个叫兖州矿务局的单位给撵到邹县去了,兖州矿务局竟然设在了邹县,外地来的商客常常目瞪口呆,外地出租车来兖州大呼上当,而出差来兖州的则哭笑不得。这事,让兖州人的心里一年痛似一年。


  特别是,这个矿务局迅速发展,由几百人到几千人,由几千人发展到几万人,现在,兖矿集团已发展到有十万在职职工、三万多的离退休职工、近三十万人的特大型企业时,把个原本比兖州穷、原本比兖州土气、原本比兖州县级单位少的邹县,一下子变成了全国百强县的排头兵,连火车都不大愿意停的小城,如今高楼耸立,道路宽广,饭店里的菜价比济南的都高了许多,但好的饭店仍然是座无虚席。这实在让兖州人的眼珠子都瞪红了。


  他们觉得,兖州矿务局当时要是落在了兖州,兖州早就、肯定、完全一定超过济宁、凌驾曲阜、笑傲邹县了,还能到今天这样寒酸?


  兖州人最爱讲的故事是毛主席和邓小平。毛主席说,唔,兖州,兖州有隋塔。


  兖州的塔叫兴隆塔,毛主席说得很对,塔是隋代建筑,历尽风雨几千年,炮火连天若干个世纪的兴隆塔,至今完好挺拔。


  当年,兖州没什么高层建筑,兖州的空气也没有被污染,站在塔顶上,往北看,泰山山脉连绵,像一条绿色巨龙,直向东边大海舞去;南看峄山峰顶,白云围绕,气象万千;西看运河,如一条白色绶带贯穿南北,近看塔下,泗河由东向西而来,在塔东向南轻轻调头,绕塔而行,直奔西南的微山湖而去,波光鳞鳞,祥瑞千条,泗河两岸白杨挺拔,绿柳依依,又有鹭丝水鸟,时常徘徊塔前河滩,当真人间美境!


  兖州的老人们说,兖州四周的土地是世界上最厚实的土地,几千年来,再旱再涝,其它地方颗粒不收,但兖州总能收获一季的庄稼,麦子淹了点玉米,玉米淹了种绿豆,绿豆旱死了点荞麦,准不会让人一年无获。

兴隆塔所“镇”的是一巨鳌,鳌鱼眨眨眼,就会闹地震;此鱼摆摆尾,便会江河无界,世界一片汪洋;要是这个鳌鱼不小心翻个身,那就天塌地陷,日月无光。


  所以,毛主席对这个隋塔很重视。


  邓小平来过兖州两次还是三次,老百姓记不住了。老百姓记住的是在兖州火车站。在兖州火车站,邓小平问,兖州的同志来了没有?结果,兖州的领导被警卫隔在了外边,里边,是济宁市的领导。


  邓大人问,不是兖州管着济宁吗?你们来干什么?我要见见兖州市的领导同志。


  大家给他汇报,说是济宁管兖州,邓小平同志听了说,唔,济宁管兖州,济宁……兖州……唔,历史上,都是兖州管着济宁呐。


  兖州确实管过济宁、邹县、曲阜,当然还有宁阳什么的。邓小平说得没错。


  《尚书·禹贡》最早记载了兖州。


  兖州,是大禹治水以后,划分九州之时而有了名堂。但还有说从*帝时就“方制九州,列为万国。”兖州的“兖”是什么意思呢?一说,“兖,端也,信也。”也就是实实在在的意思。


  兖州,在汉代时,管着八郡百县,比现在济宁、荷泽两个地区的地盘都大,在兖州当官的,是二品级别,标准的高出省部级衙门。


  当时汉代有十三个兖州一样的刺史州部,如此说来,比现在的省委权限都大,刺史这个官,可是又管*又管民,是和封王们对抗的主要力量。


  这也是兖州老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

  “州”这个词也很厉害:“水中可居者曰州”,指很广阔的地方,四周都是水,中间者才叫州。这个州,就是现在五大洲的“洲”的意思。古人逐水而居,最是讲究生活和享受的,他们看中了这个地方,才能叫这个地方为州,看不中的,还不定乱叫个什么名字呢。比如说“日本”。日本,能是个好名?


  兖州人骄傲的还不仅仅是地名好,不仅仅是皇天厚土让兖州旱涝保收,还有水好。兖州的水,是鲁西南最好的水,这没二话。小时候进兖州城,见一老头赶着牛车,拉两个大木桶,父亲就告诉我,这是卖水的。


  水也能卖?当时觉得这事怪怪的。


  兖州确实有卖水的,虽然兖州城里有很多条小河,当时的小河很清很冽,有不少人家其实就用河里的水洗衣做饭,但生活讲究的人家,以及茶馆、饭馆什么的,都买水喝,买的水也不远,是城东金口坝的泗河水。


  兖州火车站下,就曾挂一招牌:纯泗河水烹茶。


  兖州境内有泗河——“泗水流、汴水流,流到瓜洲古渡头,吴山点点愁”的泗河、有汴府河、白马河、南泉河四大水河。


  这是有名的河,没有名的河,太多了。我小时候,就曾到小泥河里去摸过鱼,到东大沟洗过澡,这些都是没名的小河,当时有鱼有虾有水鸟,现在,全被推平了。


  兖州还有几条地下河,别的不知道,兖州城南就有一条东北西南的大河,却是大有名堂。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,苏联来专家在我们村后边开矿,打下去一百多米深,上来的全是沙,唿一下子,整个井就报废了,连设备也没打捞上来。现在,那儿只剩个大井筒子,深不见底,里边,有一种红眼的蛤蟆,很是吓人。老人们说,这种蛤蟆就是地下河里的,吃人。


  年,国家派人来进行资源调查证实:兖州地下水流向是由东北自西南,含水二至三层,沙层厚度为二十多米,估计储水量为19.25亿立方米。


  兖州的地下水让苏联专家丢完了面子,兖州的河水也很有脾气,当年,孔子就是站在兖州兴隆塔的东边悟出来: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!


  孔老夫子的家,紧靠着沂河,沂河河宽而水平,特别适合光腚孩子在里边洗澡,所以,孔子才觉得领着几个人去洗个澡,唱个歌,回来的路上再拔上几个萝卜吃,是很好的一种生活境界。但他见到泗河时,就觉得水流湍急,吼吼有声,才显出不舍昼夜的急促。


  这种急促也使兖州人的脾气里,宽厚实在之余,也多了几分强硬和慌乱。


  兖州人说话,比起吴越之地的燕语莺声来,显得嗓门粗大,又夯又石;比起东北人的直爽和准确,又显得后音太重,词语也太没有余地。老百姓说,人嘛说句话,就要砸一个坑。


  整个的一个拧屌别筋认死理。


  兖州人做生意,最烦讨价还价,一律一口价。“济宁州的买卖拦腰砍”,而在兖州,你降个百分之十,卖东西的就跟你急。


  请朋友们注意,您和兖州人交往,千万别说兖州孬,谁说兖州孬,兖州人跟谁急。


  兖州人天生的本土意识强。


  古代的兖州,“家家自以为颜路,人人自以为求由,人皆知读圣贤书,文质彬彬乎过人,弦诵洋洋乎盈耳”,孔子的七十二贤当中,第一大弟子颜回就是兖州人,他家陋得,文革时曾改为红旗一村,现在叫三官庙。比颜回早一点的一个叫柳下惠的人,坐怀不乱,美女夜入其怀而不淫,千百年被人们或佩服或嫉妒,或不屑,或怀疑,但他之所以被人们议论着、评点着,就在于他的这个性格和为人。


  《孟子》中说,柳下惠这个人“不羞污君”。换成现代汉语就是:不嫌当官的混蛋。他自己则是不因为官小而辞职不干,总是尽力去做事的人。人家不理解他,他也不怨恨什么,“遗失而不怨,厄穷而不悯,与乡人过,悠悠然不忍去也”。


  于是,一向看不起人的孟子也由衷地赞叹:“柳下惠,圣之和者。”


  嘿,看看,至圣孔子,亚圣孟子,和圣,则是柳家的这个大儿子。


  其实,柳下惠姓展,他家住柳下邑。柳下邑在兖州。


  柳下惠的性格影响了兖州人的性格几千年,直到今天,兖州人堆里,很少能找出几个当大官的来。兖州城里的人,混个副科级就很满足。兖州乡下的老百姓,能吃上公家饭就又很满足。


  和兖州人共过事的人都知道,兖州人身上,带着一种傲气,很少有人见兖州人低三下四地到处求爷爷、告奶奶地给人送礼。在兖州城里跑官买官的,也多是外地人,兖州的老户人家,是不屑于巴结别人的,他们觉得,我已经有的吃有的喝,还求你干什么?


  孔子问颜回:“家贫居卑,胡不仕乎?”意思是,你现在过得这么穷,干嘛不出去做个官,弄点钱呢?颜回回答:“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,足以飨粥;郭内之田十亩,足以为丝麻。”有吃有喝还有穿,虽然不太充足,在颜回看来,这就很不错了。


  兖州人,为自己心中的理想而活着,吃、喝、穿,不过是身外之物,多点少点没有什么。这种不在乎物质享受而重精神自娱的生活态度,成了兖州人的内心的标尺。


  这是老一代的兖州人,有次在兖州坐三轮,蹬三轮的小伙子很招人喜欢,和他说了一路的话,他竟然是对越反击战的二等功臣,下岗职工,同时,还是一个文学爱好者,且读过卡夫卡、茨威格,《西线无战事》,乖乖,再问,这伙计把当代文坛的美女作家们指名道姓地骂得一钱不值,说她们是骚乎乎地不懂“大地”。


  这就是兖州人,安贫乐道的兖州人。就凭这蹬三轮车的伙计,要去深圳打工,每月也能收入个两千三千的,但他不愿意去。


  兖州人,把所有兖州以外的地方统统称为外地,到外地去干什么?他说,挣多少钱是多?钱,还有挣完的时候?!


  上海人的傲慢是为了心理上设防;北京人的傲慢是为了显示皇城的与众不同;而兖州人的傲慢,则有点乡下祖父的感觉——死脑筋加上阿Q。


  兖州人的词汇里,“伙计”这个词用得很频繁,高兴了,咱是伙计;挑衅的时候,也是用伙计:“怎么着伙计?不服?不服咱去南大桥。”兖州城里的二流子们喜欢这么说。


  南大桥是泗河的一段缓冲河床,这儿河面开阔,坝高水缓,在这儿打架有君临天下之感,很有梁山兄弟的遗风。不打架的时候,兖州人散步到此,也有极目楚天舒的壮观情怀。


  一个青年走来了,这是个官家子弟,但却没有官家的洋洋自得,而是显得忧郁惆怅。他爹,可是兖州司马,管*队的。


  他来到了南城门楼,看着滚滚西去南行的河水,久久不忍离去,这位年仅二十岁的青年写下了他的处女作:


  “东郡趋庭日,南楼纵目出,


  浮云连海岱,平野入青徐。


  孤峰秦碑在,荒城鲁殿馀,


  从来多古意,临眺独踌躇。”


  这个青年叫杜甫。杜甫就站在距南大桥的不远处,在他这首《登兖州城楼》诗里,我们看到了青州、徐州、看到了峄山上的秦始皇时期的李斯碑文,更联想到鲁国故城的落日景象,因此,他才觉得此地古意浓郁,水土非凡。


  杜甫就在兖州读书、游玩,兖州周围的景致、地理、人文民风,深深吸引着他,感染着他,兖州人喜欢怀旧的心态,也影响着诗人的生活和写作。颜回、柳下惠、澹台灭明等先哲圣贤的文化传承,也给诗人们忧国忧民的启示。


  又是一个春夏之交,满兖州城外的麦苗已没过人的膝盖,荞麦红了,油菜花开了,布谷鸟从兖州城的兴隆塔上飞过去了,河水也由青变蓝,杜甫又一次登上城楼远眺,与以往不同的是,这一次,他的心跳显得格外快,他的周身也热气腾腾——阳光,比往常更加明丽,一种经天彻地的壮美情怀,在他心中大放光明,他转过脸来,看到俊逸飞扬的一双星眸正笑妗妗地盯着他,不由他微微地震动一下,再也不想把目光挪开。


  来人微微一笑,吟道:


  “我来竟何事?高卧河丘城。”


  杜甫大惊。


  李白和杜甫,唐代,不,中国,不,世界,世界上最闪亮的两颗巨星在此相会了,中国文学史上最壮美的一页掀开。


  闻一多在一千多年后写到:“在我们四千年的历史里,除了孔子见老子(假如他们是见过面的),再没有比这两个人的会面更重大、更神圣、更可纪念的了。”


  李白在兖州居住了二十多年,在泗河的金口坝不远处,他一家安顿在此。在这儿,汇聚了当时一大批的文人雅客、高隐侠士:除李白、杜甫外,还有孔巢文、裴*、陶沔、张叔明、高适、范博等,这些诗人侠士或骑马、或骑驴,经常在一块吟诗,喝酒,清冽的泗河水,滋润着天涯游子的心灵,李白诗歌中积极乐观的理想展望,风格上的蓬勃气象,“长杨扫地不见日,石门喷作金沙潭”的淋漓酣畅,都显示着在兖州登高远望的自然意象。


  兖州人把李白与杜甫相会之处称为“少陵台”,意思是杜甫在那儿吟哦,李白又气象万千地登上该台,双星共耀天地日月,诗仙诗圣同晖古城。


  二十世纪某年,兖州已做好计划,要修一条东西几十米宽的大道,路正对着少陵台,文化局长闻知大惊,当下,立时找到市委书记、市长,要求:绝不能动少陵台的一草一木。


  正因为文化局长的坚持,该大道才挪了位置,少陵台得以存矣。


  李白身上的浪漫主义光辉和杜甫身上的现实主义理想,同样显示在兖州人的性格之中。兖州人的浪漫主义情怀更多体现在他们不畏权势、不惧打击、据理力争的生活当中。


  古代,兖州就有揭竿而起、纵横齐鲁,被称为中国农民起义第一人的大侠“盗跖”,就是这个盗跖,说出了千古一声:盗,亦有道!


  把儒、道、佛的教义教经给尴尬在那儿,哭不得、笑不得,还理论不得。


  这个兖州出身的强盗的祖师爷还认为,做小偷和做强盗,也有圣、勇、义、智、仁。他说:你能判断这家人的家中有你能偷的东西,还能大致上猜到放在哪儿,一下就能得手,这种分析和把握,就是“圣”;大家一块儿去偷,你先进去,不怕被逮着,这就是“勇”;偷完了东西,掩护大家先撤退,你留下断后,这就是“义”;知道这家人防备没防备,哪个地方防备得最薄弱,这就是“智”;东西偷来了,要分得公正,这就是“仁”。


  他谆谆告诫他的弟子们说:“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,天下未之有也。”


  兖州曾有“盗跖庙”。据说香火甚旺。


  给强盗的祖师爷也立座庙,世界上怕只有兖州人有这个气慨。


  兖州人见面,总是问:“罗罗嘛呢?”


  意思是“你最近在干什么?或者忙什么?”再大的事,再要紧的事,在兖州人的嘴里都成了“罗罗”。


  我极怀疑这个“罗罗”,是从“罗嗦”中简化而来,两人吵架,第三者过来劝:“罗罗嘛?还不该罗罗嘛罗罗嘛去?!”工作是罗罗,吵架也是罗罗。这个罗罗的意思,在淄博,是说“捣咕”的。“捣咕嘛伙计?”也是你最近在干什么的意思,但这个捣咕,有专心致志的意思,有细心研究的本意。

而罗罗,则显得随意而轻松,仿佛没放在心上。


  “你净胡罗罗。”


  这就是对这个人的责怪和抱怨了。如果罗罗就是罗嗦的意思,那么,兖州人所用的罗罗,原意就是:什么事都是罗嗦事,都是无关紧要的,是和“大道”有碍的。


  兖州东邻曲阜,自古有曲兖二府不分之说,兖州古时曾被称为“鲁门”,孔子周游列国,刚出城不远,就遇到两个小孩在路中间,争论太阳早晨离人们近还是中午离人们近,孔子没回答上来。


  这两个敢在大路中间争论哲学问题的小孩,就是兖州人。


  还有两个兖州小孩儿更霸道,他们在路中间撒尿堆了个“城”,孔子的车子从这儿经过时,他们瞪着小眼睛问孔子,是城让车呢?还是车要绕着城走?


  孔子讲究个名正言顺,他只能回答车子要绕城走。城嘛,在这小孩看来,方圆几十里叫城,撒泡尿垒上个围墙,也应该叫城。


  这两个故事隐隐地透出兖州人在历史上的“论理不论势”的思维定势来。对有钱的人,兖州人也是很羡慕,这种羡慕放在上海人身上,要么,他马上巴结上这个有钱人,趁机弄点;要么,他便背后叽叽咕咕地说他坏话,而兖州人则采取“听而不闻,闻而不见,见而不说,说而不敬,敬而不媚”的做派。以至于在兖州一般的村镇或城街,有钱人反而人缘一般,口碑也是毁誉参半。


  “有钱,你有钱有什么了不起?”兖州人在本质上是不大求上进的。皇天厚土给了他们一块足以安身立命的土地,地不薄、水不缺,一年四季当中,再热,也就热二十天;再冷,也就冷上二十多天,在以前的农村,大多数的人家,盖着一床薄被子,连炉子不点也能过冬,来了客人,抓把豆秸烤烤手,也就算是热情的待客之道了。


  在饮食上,兖州人更偏重于实惠的饮食,大烧饼,要看烧饼沿子厚不厚,芝麻甩得多不多、匀不匀;来碗咸糊涂,头些年被称为“甜沫”者,也要看里边放的豆瓣儿是多是少、是稠是稀;至于不登大雅之堂的干饭锅,在其它地方的销路一般,而在兖州,则成了一种名吃,不就是一碗干饭几块肥肉嘛?!兖州人还拿它请客呢。


  这可以和邹县一比,邹城兴起“川味面条”,满碗的红油,辣得人吃上一碗满头是汗,邹城人到了四川,吃过四川的川味面条后评论:四川的川味面条儿,不如咱邹县的正宗!


  兖州人对辣是可有可无,尽管兖州的辣椒皮薄肉厚,个头奇大,但这种辣椒绝不太辣,看着吓人,吃起来反倒辣味不足,与邹城的麻辣不大相同。


  兖州的土产不多,有名的更少,兖州的农副产品好像什么都有,又什么都没有名气,长相一般,品味也一般。


  站在局外人的立场看待兖州,厚道朴实有余,创新进取不足,一排又一排的白杨树丛林,树多的地方,就是一个村落,进了树的村落里,打牌的、下棋的,坐在门外聊天的中老年人比比皆是,早晨已是三根油条一碗咸汤,中午还有萝卜炖白菜,更有麦子白面摊的煎饼,已是让他们坦然又从容,至于村外的世界、城外的世界,他们偶尔也想去了解一下,但是想想,还是下棋去吧!昨天输了两盘,今天,无论如何,是该赢一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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